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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光看别戳的一点说明（第1页）

1969年（已忘记具体季节了），我家从与学校一条马路之隔的街道，搬进了中学校园内的教职工宿舍。

对于自己出生时居住过的街道、四合院和那段生活，留存记忆是十分丰富的。

有时，和父母讲起那节段的事情，他们总是将信将疑，甚至以为我讲得都是从别人那儿听说来的。

“光看别戳，打了玻璃盒。”

今天，我耳畔似乎依然回荡着邻居陈大爷说这话的动静，甚至闭上眼睛还可看到他说这话的举止、表情和眼神。

但是，对于这位陈大爷，除了记得他说过这话和他养得金鱼格外漂亮外，在记忆深处始终挥之不去的是他对自己亲兄弟的恶劣态度。

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，大概快过年的样子。

在街口上，有一个人穿着黑棉衣的人，半蹲在墙边上。

就在那一天，不管谁进了我家那个四合院里，都能听到陈大爷两口子一直吵架的声音。

当我知道了那个穿黑棉衣的人是陈大爷的亲弟弟后，就和小朋友们都远远地看着他，只见他总是低着头，始终那样半蹲着。

记得那天吃过晚饭后，天已经很黑了，我自己还特意溜到门洞里，往外瞧了一眼。

灰暗的路灯下，那个人依旧那样半蹲着。

书写过上文后，关于这个“黑衣人”

，我曾特意问过父亲。

父亲大致知道，他是陈大爷的亲弟弟，是一个知识分子，分配在深山军工厂工作，先是划成了右派，后来不知何故又打成了“反革命”

，并坐了牢。

父亲说，那天是派出所民警把他送到四合院的，但陈大娘不让他进门，所以他就一直在那儿蹲着。

第二天早晨，谁也不清楚他上哪儿去了。

至今，家里人提到街道邻居陈大爷，总会说起他风趣、乐观、一团和气的样子，还会特别夸赞一番他在饲养家禽、种植果木、喂鱼、训鸟方面的名气。

而我，却总在探寻这样一个问题及其答案：能够深谙动植物习性的一个人，为何不能关爱下自己亲兄弟哪？在那个时节伸出手来拉亲兄弟一把，可能要比任何时候，更能显出一个人的智慧、胸襟和才干。

（2005年12月25日凌晨于济南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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